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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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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細致地說:“這把劍是一位鑄劍師練手時打造的,品質不佳, 扔掉又覺得可惜,順手送給了我, 我用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, 不可能會生出劍靈。”

唔……餘溪突然語塞。

裝不成劍靈, 那該裝成什麽?

要是給他誤會她是邪魔, 就不好辦了。

在她沈默的時候, 少年又一次追問:“你究竟是誰?”語氣中的好奇大過了警惕。

“好吧。”餘溪不厭其擾,特意控制劍身飄到更高一些的位置,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, 裝作高深的語氣,煞有其事道,“其實我是天上的仙子, 特意來助你解開困惑。”

山林間鳥飛獸走, 一如往常, 並未因她說的這點狂語而生出半點變化,更彰顯不出所謂“仙子”的奇妙之處。

餘溪暗自吞了吞口水, 悄悄關註著少年的表情。

他仰頭看著她, 只一瞬間的驚詫後,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相信了她說的大話。

一臉憧憬地望著劍身, 輕聲問:“那,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”

名字?

忽然被這麽問起來, 餘溪有點猶豫。

雖然告訴他也不是不行, 但互報姓名這件事怎麽看都像是要交朋友。少年一直是獨自游歷, 身邊就帶了這麽一把劍, 要是讓他把劍當成了她本人,和她同行……

雖然願景很美好,但她不得不顧慮自己只是暫時穿過這個世界前往下一個世界,不可能會和少年有更多的交集。

要是讓他得到一個同伴,又很快失去,不是太殘忍了嗎。

思慮再三,只答他:“仙子的名字不能隨便告訴別人。”

本就是在千萬人中偶然相遇,又不是多深刻的關系,最好還是相忘於江湖吧。

聽到她的回應,少年仰著的面龐緩緩垂下去,束在腦後的馬尾也跟著耷拉了下去。

為免他繼續深究下去,餘溪主動問他:“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?”

少年平靜地回答:“我要去拜師。你說的對,我現在的能力太小,無法完成宏願,所以心裏才會這樣別扭。”

餘溪放心的舒了口氣,“你悟性真高,一點就透。”

二人當即就啟程前往最近的仙門,穿過山林,踏過木橋,走過江上河堤,行過田間小路。

前行的路上,少年看著一路為他披荊斬棘,開拓前路的“仙子”,眼中晃神,終是沒能抑制住心中的渴望,開口問她。

“你會在我身邊待多久?”

“不知道,可能三五天,可能半個月?”餘溪熟悉了新身體,揮舞劍身削平了前路上的雜草,正玩得不亦樂乎,答得十分隨意。

少年緊跟在後面看著她,一雙鳳眸略帶愁緒,“你離開這裏,要回哪裏去?”

聽他問的認真,餘溪這才停下動作。

甩了甩身上的草葉子,飄回到他面前,挺直了劍身,自豪地說:“我是為了達成一個心願才來到這裏,從你這兒離開,我也就離我的心願實現更進一步了。”

聽罷,少年眼眸微動,皺眉道:“所以說,你只是暫時在這裏停留一下,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?”

“就是這樣。”餘溪點點頭。

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天,她也不確定自己會什麽時候離開。

雖然少年脾氣很好,品行也很端正,但她還是不太想跟他有太深的交集。如果明知道自己要離開卻還和他成為了要好的同伴,那也太不負責任了。

在聽到她疏離的回答後,少年明亮的雙眸低垂下去,他黯然神傷,似秋風吹落的樹葉,形單影只。

餘溪趕忙飄到他面前,安慰他說:“不要難過呀,你看你這麽年輕就游歷了那麽多地方,見過的人肯定也不少,相遇又分離,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。”

少年眼中若有所思,聽到她的話卻沒能打起精神來。

也對,明明是她平白無故闖進他的生活裏,已經與他同行幾日,卻總是念叨著要分離的話,少年郎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,想來是理解不了無法避免的悲歡離合。

她只能點了他一句,“如果有緣分,或許以後還會再見。”

少年似乎在沈思,有些走神,聽到她說的話,反問她:“還會再見?”

“要看緣分的。”餘溪背過身去,繼續向前走。

看著漂浮的劍身,少年隱約在腦中勾畫了一個少女的輪廓,只是,他看不到這位“仙子”的真正容貌,甚至也無法知道她的名字。

或許如她所說,相見、相識、相知,都是要看緣分的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語氣淡淡的,不再強求。

又過了一天一夜,二人在林中夜宿,天邊的第一顆晨星亮起之時,餘溪從美夢中醒來,進入了下一個世界。

……

耳邊沒有系統的提示音,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處境——這是個類似空間的地方,但只有一個房間大小,外面是漆黑一片,只有房間內部亮著燭火。

很快,系統的聲音在她耳朵裏響起。

“你現在的身份是一位癡情小姐的心魔,只要配合劇情被修士消滅就能前往下一個世界。”

這麽簡單,不就相當於沒有任務。

餘溪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,“不是說過我在書世界裏死了,就是真死掉了嗎?”

“我會幫你掐好時間,在心魔徹底消失前,就會讓你去到下個世界。”

“好。”餘溪放心的點了點頭。

身為心魔,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宿主體內,時刻都感知著高小姐因為見不到情郎,而幽怨自艾,被相思病折磨的死去活來,整日以淚洗面,飯都吃不下,整個人都沒有精神。

她藏在高小姐的身體裏,因心魔沒有肉身,她難得能看到自己魂魄的模樣。

皮膚很好,精神也很好,狀態比死去的身體還要年輕幾歲。

處處都好,只可惜那塊被她帶出來的玉玦因為意外而留在了中途的世界裏,腰間空空蕩蕩,叫她更加懷念不在身邊的愛人。

高小姐思念情郎,她又何嘗不想她的衡蕪呢。

心口生痛,曲起腿跪在地上,彎下腰身,幾乎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到了一起。

隱藏在心臟的角落,這個小小的空間狹窄隱蔽,滿滿的裝著高小姐與情郎之間深刻的回憶。

她為那些情深而觸動,在情緒的浸染中安靜的沈默著,生怕因為一點相似的情節而勾起自己的回憶,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傷悲。

通過高小姐的身體,她隱約感知外物,

“二位道長裏面請。”是丫鬟請了兩個陌生人進房間裏來。

高小姐躺在床帳裏,身體因為長時間的悲傷而虛弱十分,形容憔悴,不能見人。

床帳之外,一個生人說:“師兄要施法陣,就先把配劍交給我保管吧。”

另一人也道:“是我的疏忽,不該讓這等利器沖撞了小姐。”

通過二人的對話,餘溪隱約知道他們是來除魔的修士,就是來了結她的。

她按住心臟,安靜的等待著。

忽然,空間中的地面上現出一個法陣將她圍困在中間,眼前逐漸凝聚起散落的碎光,在她面前聚成了一個人形——便是那個前來除魔的修士。

閉塞的空間中,餘溪跪坐在地上,緩緩直起腰身,擡起頭,看清青年修士的模樣。

她楞了一下,驚訝之中,唇瓣不自覺的張合,喃喃自語:“阿蕪?”

這張臉,簡直和衡蕪長得一模一樣!

在從未想過的地方見到了思念已久的愛人,無法控制的呼吸急促起來,牙齒有些打顫,看著那張熟悉的臉,眼眶都濕潤了。

這段時間在不同的地方穿梭,她已經模糊了時間的概念,有時也會懷疑自己,這樣下去,真的能和他重逢嗎?

已經答應過等她的衡蕪已經成了仙,如果成仙之後,他忘卻了前塵,摒棄了七情六欲,那自己現在所有的期待和努力不就成了一場笑話嗎……

可是,她終於還是見到他了。

餘溪從地上站起來,激動的身子有些發軟,她彎下腰拍了拍褶皺的裙邊,站直後看向面前人。

緊咬著下唇看著他,已經準備好給他一個深深的擁抱。

可視線與他對上時,並未看到他眼中的欣喜,只看到了滿滿的疑惑與驚訝。

——為何高小姐的心魔和她本人相差甚大?

青年短暫的疑惑後,定下術法的手指就對準了她,威嚇道:“邪魔,束手伏誅吧!”

餘溪站在原地,滿心的激動與歡喜都在這一瞬間化成了失意,仿佛一桶涼水,迎面澆濕了她心底燃起的火焰。

他不認識她……

從情緒中抽身出,她逐漸冷靜下來。

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人,他是長得很像衡蕪,但個頭比他矮一點,發色與瞳色是黑色的,穿衣也是深色。

看似很像他,但處處都不是他。

也對,這裏只是萬千平行或交錯的時空中的一個世界。或許眼前的青年,就只是不同的世界裏,與衡蕪長相相同的人而已。

是她反應太大了。

明明沒有分開那麽久,卻好像已經與他相隔了幾輩子。所以才會在突然看到與他長相相似的人時,這樣失態。

餘溪別開視線,不再專註於那張臉,老實的站在法陣中,伸出手去給他捆。

驚訝於心魔的反應,青年稍稍猶豫一下,還是束縛住了她。

走到她身前,青年低頭看她,註意著那雙靈動的眼睛似乎故意繞開他的臉,微抿著唇,不露懼色。明明身在法陣中即將被驅散,她卻泰然自若,甚至嘴角露出了笑意。

察覺到不對,青年開口問她:“你在笑什麽?”

餘溪好不容易冷靜下來,忽然被他靠的那麽近,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。

一看到那張臉,就忍不住聯想到衡蕪。

自己心裏有那麽多話想跟他說,偏偏見不到他的人。眼前就有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,說話聲音都很像,她實在沒辦法把青年當做陌生人。

轉過臉來,擡眸正視青年。

一看到他,眼神就止不住的溫柔嬌俏起來,稍微壓了壓心中的歡喜,微笑著說:“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。”

“像你的情郎?”青年低聲問。

心事被他看破,餘溪驚訝問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從你的眼神就能看出來。”

青年垂了下視線,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少女滿心歡喜的望向他時,那種好似在他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的急切與渴望。

他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,按耐下心中的情緒。

一旁的餘溪手腳被縛,依舊蹦跳著湊到他身邊,好聲好氣問:“小道長,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?”

青年側過頭看了她一眼,被那張圓潤可愛的小臉盯著,禮貌點頭道:“在下鳳微。”

鳳微……名字很好聽。

果然不是衡蕪。

餘溪為自己最後一點僥幸的心思埋上了一捧土——她要去見的是與她相愛的衡蕪,就遇到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,也不會動搖她繼續前行的決心。

“我第一次見到邪魔會坦然赴死。”

短暫的沈默後,青年主動提起,“你沒有什麽想說的話嗎?我可以幫你帶給你的情郎。”

餘溪搖搖頭,從容道:“不用了,我會自己去跟他說的。”

“可你已經要消失了。”

看著少女消失過半的身軀,青年眼中似有動容。

在他或是悲憫或是可憐的眼神中,餘溪驕傲的挺起了胸膛,開心道:“在你眼裏我是消失了,但是我的夫君如果能看到我,就知道,我是有多努力的在往他身邊去。”

就算不是衡蕪,也真的長得好像。

跟青年說話,就好像隔著一層屏障在和他說話似的,哪怕不是和衡蕪本人說話,也已經感到滿足了。

她調皮地對他眨了下眼睛,“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,再見了。”

“等等!”

身軀消失的前一瞬間,她似乎聽到了青年的聲音。

不理解他為什麽要讓她等一下,也沒有時間和機會再去深究了。

——

再睜開眼睛,已經離開了那個閉塞的空間,身處熙攘的大街上,身邊車水馬龍,人來人往,處處充滿了熱鬧的人間煙火氣。

她好奇的在原地轉了個圈,就發現自己身後不遠就是刻著“清元宗”大名的石匾,向上是隱蔽在蔥郁樹木間的上山石階。

這裏是浮玉山腳下的鎮子。

“我回來了嗎?”餘溪激動地問著,低頭看自己的衣裙卻依舊陌生,摸摸臉,也不是她原來的模樣。

恰在此時,耳中響起系統的聲音。

“這裏是距離你要去的那個世界最近的地方,要等一段時間,對接好窗口,才能送你過去。”

理解了它的意思,餘溪興奮不已,“從這裏離開後到達的地方,就是終點了?”

“對。”系統肯定了她的提問。

隨後安排她:“請你繼續往前走吧,我在為你尋找時機,等你去到合適的位置後,會為你安排最後的穿書。”

餘溪非常配合,沿著面前的長街向前走走。

越向前走,行人的腳步似乎都慢了下來,她稍微停了一下,就聽到系統催促,“這裏不是正確的位置,不要停下。”

她只得從邊緣繞路向前去,又走了一段路,才發現讓行人駐足的原因。

一行清元宗的弟子正從長街的另一頭走過來,餘溪遠遠的看著那些穿著青白色弟子服的修士,只看了兩眼便收回了視線,繼續按照系統的指示前行。

在擁擠的人群中前行,她忽然感到心口一緊,下意識擡起視線,隔著高低不齊的人群,她的眼睛定格在了一人身上。

他穿著清元宗的弟子服,身姿端正,面若冠玉,目視前方,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隔著人群擦身而過的一瞬間,讓餘溪怔在了原地。

那是……是……

她不可能看錯,同樣是清元宗的人,一模一樣的長相,連瞳色都一樣,他一定是!

回身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背影,她瘦小的身軀被人群擁擠著推向更遠的地方。

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。

她激動地對他的方向喊:“衡蕪!”

聲音很快淹沒在人群熱鬧的吵嚷聲中,無人應答。

不知為何,她突然聯想到了剛剛見過的那個青年——與衡蕪有百般相似,卻又不是他。與剛剛那人,也實在相似……

來不及猶豫,她又朝著那個被人潮淹沒快要看不見的背影喊了一聲:“鳳微!”

那人停下了腳步,回過身來。

隔著熙攘的人群,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可當他回過身來的那一瞬間,心中是五味雜陳。

是鳳微,不是衡蕪……

可他為什麽,變得越來越像衡蕪。

她想要去一探究竟,在人群中擠著倒退了半步,系統就出聲提醒她。

“1376號穿書者,請你註意,不要影響這個世界的故事走向。並且,如果無法在正確的位置定位到你,錯過下一次穿書的時機,請你後果自負。”

她只能向前,不能後退。

身後那人的身影已經被人潮淹沒,找尋不到一星半點的痕跡。

餘溪站在原地,心情如波濤一般起伏洶湧,落定之後,就只剩下深深的自我懷疑。

她這是在幹什麽呢?只為了一個和他相像的人就亂了方寸。

轉過臉來,繼續向前走,從長街走下來,終於離了行人最多的地方,前方是一個半開放的廟,寬闊的空地上種了一棵巨大的槐樹。

槐樹看著有些年歲了,樹幹粗壯到七八個人都抱不過來,樹冠最低層的樹枝上綁著數不清的紅色綢帶和輕盈的木牌,微風吹過,巨大的樹冠下便飛起層層紅絲,其中還發出木牌相互撞擊時的噠噠聲。

仿佛月老的紅繩都搭在了這棵樹上,紅綢與木牌又稠又密,有新掛上的,也有年歲已久,因風吹日曬而失去顏色、毀壞了的。

餘溪從樹邊經過,視線被這顆姻緣樹牢牢的吸引。

似是方才經歷過兩次似是而非的“重逢”,心中湧動的感情得不到回應,也不知該傾瀉在何處。

前行的路上就順道買了一塊木牌,一邊走一邊在上面刻下兩人的名字,想在名字中間刻一個愛心,又覺得這個符號可能無法被理解,於是就刻了個玉玦的半彎形。

畫成定情信物,仙人應該能看得懂吧。

停在樹下,擡頭看著頭頂的樹枝,把它拉下來,將自己的木牌掛了上去。

心道:求月老保佑,我與阿蕪能夠姻緣順遂,得償所願。

大概是沒什麽用,但求個此刻的心安,也足夠了。

她步伐不停,終於,在月老廟裏,站在了正確的位置上。

只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,穿書局就會送她去衡蕪所在的世界了。

餘溪站在廟裏,仰頭看著月老像慈祥的微笑,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。

心情很是激動,哪怕只是短暫的等待也很消磨人。

她站在原地不敢亂動,只能不斷轉著視線去好奇地觀察四周,廟裏求姻緣的人,廟外相互攜手系上紅綢的情人,高大古老的姻緣樹,和最遠處山中露出的清元宗一角。

視線定格在茂盛的姻緣樹下,一抹青白色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野。

隔著一段距離,她分辨出,來人正是她剛剛在街上喊的鳳微。

情急之下一句喊話就把人給招來了,她不好意思的低下臉去,不知道要是被他追問,自己該答些什麽。

或許是她現在借用了別人的身體,視線又沒有與他對上,鳳微沒有找到她面前來。

他在樹下徘徊,為著粗壯的樹幹轉了一圈,最後停在了她站過的位置。

餘溪透過窗戶觀察他,見他猶豫著拉下了頭頂的樹枝,從上頭掛著的木牌與紅綢中挑揀出一個來,十分認真的看著上面刻下的內容。

不知為何,餘溪有點緊張——她與鳳微不算認識,他為什麽要來看她掛的東西?

他又是怎麽分清哪個木牌是她掛的?

疑惑驅使她繼續關註著青年的舉動。

看過木牌上的內容,他並沒有松手,而是一手抓著木牌,一手從懷裏摸索著,最後,摸出了一塊玉玦來,用形狀與木牌上的符比對著。

看到他手中拿的東西,餘溪睜大了眼睛,腦袋瞬間就混亂了。

怎麽可能?

那是她的……難道說……

為了確認,她又看向他腰間,盡管隔著距離,她還是能認出,青年的配劍正是衡蕪當初送給她的問情!

玉玦、配劍、鳳微……

這段時日穿行過的世界,做過的事,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腦中打亂,再一次重組。

在她激烈思考時,稍微回過來,隔著窗戶,青年的視線與她交匯到一處。

看到他眼中同樣洶湧的情感,因等待而受的煎熬,餘溪頓時明白了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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